高中音樂老師

前幾天的時事新聞，

餘波還在蕩漾。

網路傳言甚多，

判斷稍後再說。

但回想自己的高中音樂老師，

那也是一段奇遇。

我讀私立中學，

從初中部直升高中部。

以當年的時空背景，

一二年級音樂美術都還是有專業老師上課，

不是其他老師配課「分掉」，

是不容易的。

只不過

十數年全校卻只有唯一音樂老師，

所以我們也就被同一個老師教了四年。

我還記得，

初中考歌唱西風的話，直笛秋蟬，高中考吉他。

為何我還記得如此清楚？

因為四年總共她也就只上這三節課：

告訴大家考試題目後，

就地解散、此後各自在禮堂找角落窩著。

什麼發音練習、音樂賞析、指法和弦，

連鋼琴我都不曾看她彈過。

妳可以在第二週就去找她考試，

也可以等到期末去，

不管何時去，都只有被罵得慘與很慘的差別，

而這差別在於她給妳多久的冷眼、

以及拍幾次桌子才把妳轟走。

畢竟音樂這科目，

很難無師自通，

除了歌本，

當年並沒有網路或影片。

若能自學，我大概就是去念音樂班的天才了。

害羞加上音癡，

我是連調音都有問題。

同學間的口耳相傳，

大概是家裡有哥姊可教可問可學。

而我常常是發呆一節課，

不想跟同學聊天、也不想看書備考，

或許有人覺得老師給我們「自習」很好，

而我真是生無可戀。

當年我會用稿費買古典音樂和耶誕音樂的錄音帶，

高二下學期還創了熱門音樂社，

音樂在我的生活中始終佔了很重要的地位，

可惜老師竟是如此引路。

上大學後聽南女同學說起她們音樂課上歌劇導聆。

心中羨慕極了，

我知道我錯過什麼，

但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同學家人笑我音不準、調亂跑，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

當時我盤點除了數學，

如果音樂也被當，

只會有兩科不及格，

以當時標準是不用補考也不會留級的。

因此我打定主意，高二那年就沒再去考試。

為此班導還特地問我，

我答不出原因，幸好她也沒為難我。

同學們都乖乖應考，

只有我堅持成了全校歷屆罕見的怪咖。

音樂老師從沒正眼瞧過我們，

可能不知道我是何許人也，

所以沒主動找我。這樣倒好。

(因為我乃堂堂校刊主編，

朝會要上台跟全校徵稿，

不見得看得清楚我的長相，

但全校師生頗多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而這已是我畢業之後才意識到的事。)

有些孩子會因為討厭某些老師，

連帶討厭他們任教的科目。

這很可惜。

升上高三，面臨聯考壓力，

對我反而是解脫，

終於不用再讓她摧殘我的音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