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26日 星期六

2020教師節快樂!

自從這個節日以慶祝不放假的形式,

躋身365日中的一天,

它的尋常正如這個職業的「平常」一般,

師範體系再也不是社會組的前三志願,

教師也不再是備受尊崇的職業。

 

無論世風如何,

我總也還記得小學六年四位級任老師的名字:

莊改老師、李景華老師、何菊枝老師、林京子老師。

前幾年我媽跟我說街上遇到小六導師,

她還叫得出我的名字,

老師記憶力真是太驚人!

(確定不是我太優秀、令人難忘啦!)


如果要說影響我最深的老師,

除了研究所的「老闆」,

當論中學時期的邱馨慧老師。


因為我是私中直升高中部,

所以邱老師足足當了我六年導師,

也教了我六年國文。


除了上課,

老師是不囉唆的,

意即她不太做什麼跟學生「促膝深談」這等事。

即使在那樣以升學依歸的時空,

她也極少極少拿我們成績說嘴的。


六年中只有一次,

高三幾次模考後,

她跟我說:「大概只能上文化,

目標是中山吧?」

就這樣淡淡兩句話。


年輕時反骨。

老師這樣說,我偏偏發誓非要跨過濁水溪。


高二時整年都在編校刊,

全校的稿子到我這一審分級:

可登、備用或出局,

然後整理好送導師過目。


算她倒楣,

因為當時學校校刊的指導老師是跟著編輯走,

編輯是誰,

誰的國文老師就得跟著多承擔一項工作。

她自始至終也沒多說,

我每天審稿、送稿、排版,

功課擱在一邊,天天找她兩次,

她也只是將OK的稿件還給我。

沒有聊(囉嗦)過社團、課業、編校刊這些事。

(對,高二下除了編校刊,同時還創了熱音社。

校刊是在我之後,學校才成立社團,由教師主導。)


我挺得意的是,她和我審稿的口味相當一致。


高一開始罷考音樂,

高一下有次段考默書沒背(有點故意,也是唯一一次挨她藤條),

打從初一時書包開始塞著紅樓夢這種大部頭精裝本(也是故意,想看大人的反應如何),

初三時午休桌上還壓著台灣詩選(仍然是故意的),

高二週記每篇都是藝術家傳記讀後心得;

與其說我是小文青一枚,

不如說我一直遊走在放蕩與正經的邊際,

不斷質問

初二時數學課我自己收收書包就去B組上課,

後來不了了之,沒人來跟我勸(囉)說(嗦)。

或許是我的學校學風自由?

還是我的導師默默為我撐起半邊天?


大考放榜前夕,

同學間盛傳我會念國文系,

繼承老師衣缽。

豈知我重度反骨,

拿手的中文系是一概不填的,

放榜時跌破眾人眼鏡。


其實年輕的我,

並不真的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只是用消除法給自己設限,

堅決不想成為像老師「那樣的人」。


是「怎樣的人」,其實也是說不清楚的。


高三那年冬天,我們為老師慶生,

她邁入不惑,終身未婚,

教書很誠懇,跟同事很友好,

從大學畢業就來我們學校任教。

我只知道這不是我在18歲時想過的人生。


直到我比當年的老師老上更多更多,

我才逐漸明白她對我的影響,

並非在生涯選擇這件事情上,

而是放手,

給予學生足夠的信任和自由,

那是我從其他大人身上得不到的理解和寬容。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